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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肯做贼的孩子

2001-03-29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
不肯做贼失去一条腿

13岁的陈付青是河南省周口市太康县陈楼村人。母亲改嫁,继父又生病撒手人寰,2000年农历六月,小付青跟着村里外出打工的队伍到了郑州。在村人的帮助下,他在郑州火车站附近摆起了一个擦皮鞋的小摊,每月收入三四百元。

八月的一天,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来到他面前,对他表示出极大同情,还“请”他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烩面,小付青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。这两个人劝说他跟着他们去做搬运工,包管有大钱赚。

不谙世事的小付青被两个人的“关爱”打动,跟这两个人坐上了开往距郑州三十多公里的新郑的客车。只知道这两个人一个自称“奎儿”,一个自称“李儿”。

当天下午,这两个人带着小付青来到了新郑火车站。次日凌晨,这两个人要小付青打开一住户阳台上的窗户跳进去,把屋内值钱的东西“搬”出来。小付青才明白,他们所说的搬运是偷东西!小付青马上表示不干,但这两个人拽着他不让走,恐吓说不听话就打死他,可小付青坚决不从。

这两人嘀咕了一阵子后,对小付青说不愿意干就算了,我们负责把你送回郑州,说完两人拉着小付青的胳膊往铁路边上走。凌晨两点左右,一列货车开过来,两人对小付青说,就扒这趟车回家,要小付青做好扒车准备。火车眼看着要到跟前,他们突然提起了小付青的两只胳膊,猛地将小付青扔在了道轨上后扭头就跑。

小付青再一次睁开眼睛时,已躺在医院病床上,飞驰的火车永远夺去了他的一只腿。

抓获了疑凶母亲却离他而去

小付青先后被送到几家医院治疗。两个月后,被送回老家,见到了期盼已久的母亲。母亲和表哥李仰富带着小付青来到了新郑火车站派出所。车站派出所说这是刑事案,应由公安局刑警队处理;而他们到刑警队时,刑警队却说这事发生在铁路上,应当由铁路派出所来处理。推来推去之后,铁路派出所才立了案,刑警队也做了笔录。

此后,两家公安机关却没有一家去追捕疑犯。李仰富多次到两家公安机关要求抓疑犯,但两家要么说是没时间,要么说是不好查找疑犯的去向。李仰富只好蹬着三轮车拉着小付青在郑州满城转,寻找疑犯。苍天不负有心人,半个月之后,他们终于发现了两名疑犯。

李仰富就近到某派出所报案,要求抓捕罪犯,该派出所表示按照有关规定,抓捕疑犯必须要有新郑警方出具的相关手续,或者是新郑警方前来,他们无权自行抓捕疑犯。于是李仰富赶往新郑,分别向铁路派出所和刑警队反映情况,但铁路派出所的答复依旧是忙,刑警队除了说此事应由铁路派出所处理外,另一个理由则是没经费。

此后不久,李仰富用三轮车拉上小付青及其母亲等人,再次穿行在郑州的大街小巷之中。12月6日晚,在整整寻找了近四十个小时之后,他们终于再次发现了两名嫌疑犯之一“李儿”的行踪。于是他们马上向郑州市110指挥中心报了警。当夜12时,“李儿”被抓获。

他们曾寄希望于抓住凶犯后能获赔偿,可“李儿”是个一无所有的贼。小付青的右腿失去了,左腿也伤痕累累,生活全靠表哥接济和母亲从亲友那里借来的一点钱。面对困境,举步艰难的母子俩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。

12月16日,母亲带小付青到郑州火车站,她说去买票叫小付青不要乱动,可再也没有回来。

小付青境遇没好转好心人收留了他

母亲走后,身无分文的小付青只好靠爬着行乞维持生活,夜晚则蜷缩在火车站附近。12月20日,小付青行乞时被以前认识他的商户伊先生收留。伊先生说,火车站地区是大小窃贼出没的地方,小付青誓死不作贼却落得如此下场,实在让人想不通。

郑州冯海河律师认为,小付青母亲的行为已经犯了遗弃罪,如果小付青想诉诸法律,他愿意无偿提供法律援助。据悉,小付青已被河南省歌舞团首席小提琴手朱先生收养,朱先生夫妇说:“这么有正气的孩子,他有权享受幸福!”

(《民主与法制》2001年第6期胡震杰 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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